這四個多月以來,你頻繁出現我的夢境。初次夢見你,我十分厭惡,大概那時候我急著把你忘記,認爲抛下你才能證明沒有你,我也可以好好生活。最近才意識到,能夠維繫我倆關係的方法,只剩下這個——在夢中相遇,甚或遇見的根本不是原來的你,純粹是我幻想出來的你。我們之間唯一的羈絆,就是各自不打擾。接續當我又一次在夢境中與你相遇的時候,我痛哭起來,那情緒延續至現實,即使張開雙眼以後,還是止不住眼眶的淚水。
「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思念殘餘的你」
四處荒涼,沒有人種下我喜歡的花,沒有散發誘人的香氣,只有單調的黑白色。這裏毫無生機勃勃,被人刻意抽走了原本該有的色彩斑斕。寬闊的街道,帶領人們慢慢移動,遵守規律地默默往前走。我細看他們的面容,發現碰巧全是我認識的人。我上前主動向其中一個好友打招呼,她露出疑惑的表情,頭微微向右歪,說:「你是誰?」這是,前後左右的人一致地投以奇怪的目光盯著我。
這裏的全部人都不認識我。換一個更精準的説法是還未認識我。我回到認識這些人之前的時候。氣氛變得微妙,我對眼前的他們有一定的認識,但對他們而言,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。不知爲何,他們碰巧被聚集一起,卻互不相識,除了我認識他們。我莫名雀躍起來,跟好幾個將來我會跟他們變得很友好的朋友聊天,告訴他們之後會怎樣相遇和經歷什麽深刻的事情。
突然,其中一個好友拍拍我,說有人要展示一段片段給我看。我一轉身,風吹起了我的髮絲,阻擋了我的視綫,我輕輕撥開,眼前出現了你。我頓時啞口無言,不懂得該如何反應。知道結果的我、知道一切的我,遇見了未認識我的你。故事重來的話,我能否強忍心痛,再一次和你開始,並又一次迎接結束?
認識我前的你確實是長這個模樣。面容稚氣,嬉皮笑臉的調皮和自信,還不太懂得打扮。你握著手機來到了我面前播放一段影片。在這裏,你是第一個主動跟我搭話的人。影片的畫面朦朧,你的手在抖,我根本無法看清楚影片的内容。只是、只是我看著看著,熱淚盈眶,便掩著嘴巴失聲痛哭。儘管我看不見畫面内容,卻仍然感受到你想透過影片,傳遞什麽訊息給我。
當片段開始播放,我的腦海便自動回憶起我們在一起時所有美好的片段,而你好像預料到我會想起這些片段,都是你精心設計的。與此同時,你遞了一小塊巧克力,送至我口邊。又讓我回想,曾經的你履行過的一個承諾:白色情人節當天,你人生第一次為我弄了一次巧克力。雖然賣相失敗,而且巧克力的狀態處於半融,我還是樂意放在嘴裏,慢慢品嘗你的心意。這是你第一次,也是對我最用心的一次。
此時的你看著我,不解我爲何如此悲傷。於是你天真地笑著,期待與我展開後續的關係,我不敢繼續看向你。因爲這份笑容,在道別以後不可能再看見了。你的笑容,在往後不會對著我展現。 那我,是不是沒有資格認識你。
枕頭上的水分來不及被陽光蒸發,使我無法否認情緒確實被帶來現實,我不得不承認,由始至終,我沒有停止愛你,我沒有打算忘記你,更加沒有決定我要放下你。我既是不甘心,又是不捨得放棄我一直深愛的你。可是我沒有其他辦法接近你了,唯有在這裏,建構一個無人問津的空間,我能夠光明正大地想念你。
「你抽掉了我原來的色彩」
説起有關你的事時,我依舊會哭,我便曉得,你在我心中還未缺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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