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請不要再這樣注視我,不要讓我徒添内疚,分開以後,我想怎樣活下去,也是我的意願,與你、無悠。

 

頻繁的夢境快我逼使我發瘋。我吃力地爬起床,怔怔出神,有你出現的夢境,我總會難以分辨,究竟它是真實發生了,還是過去的回憶,抑或,只是我捏造出來的自我懲罰。

 

離開你以後,我反而知道自己想成爲什麽人,渴望投身什麽職業。於是我奮不顧身地邁步前往,最終我成爲一家製作公司的幕後工作人員。拍攝結束後,和其中一個幕前一同下班,雖然看起來她有點不情願。而後才發現原來她住我附近。不知爲何我因此感到十分興奮,於是追問她的層數,導致錯過了一架升降機。碰巧遇上今天升降機故障,同一座大廈的人都在等待同一架升降機。我心想,反正我住六樓,走樓梯上去也很快。於是便前往後樓梯。

 

不少人都有我這種想法。不願意等待太久,所以改往走樓梯。結果,後樓梯内也人潮擁擠。我們一個接一個,算有秩序地往上爬。樓梯的階級扭曲起來,變得寸步難行,每抵達最後一級時必須彎身才能越過,又不斷被後面的人踩到。越走越不對勁,好像永遠走不到我的樓層,我爬樓梯爬得滿頭汗水,唯有脫下衛衣,剩下一件背心和長褲。我曾在四樓停留,又折返後樓梯,當我明明看見標示六樓時,再走出去卻變成十樓。後來我發現,這裏超過一條後樓梯,它是由四、五條後樓梯組成,穿梭不同時空和空間的工具,只有我未掌握如何使用。從後樓梯走出來,有好幾個通往不同地方的通道。

 

既然不懂如何走,又找不回沒有故障的升降機,唯有繼續在後樓梯裏亂逛,嘗試慢慢找回自己的樓層。在幾條後樓梯中穿插,不知不覺,(在這之先,有一次從後樓梯出來,是跌在一個活動室的出風口,一躍而下時,我沒有被地心吸力限制,緩緩地降下來。在裏面遇見中學同學,她在裏面作畫,整個龐大的活動室放滿了她的畫作)從一條後樓出來,被一扇門吸引,推後後進入了一個商場。商場内部有點像是旺角中心,,零零碎碎,擺放不同店鋪,沒有規劃的商店放滿整個商場。一路走,一路聞到充滿美食的味道。商場售賣的產品大多數都有一定的歷史,玩具類型也是十分老舊,看得我眼花凌亂。終於在商場的一旁找到通往街外的樓梯。我如釋重負,立即衝出去。

 

當我在後樓梯不斷穿梭出來後,我居然走到離住所有一段距離的地方,幸好仍然是在家附近的一帶,用步行的方法還是可以輕易回家。(只是後來我才知道,這個時空的區域變化,跟我認知的已經是完全不同)當我起行準備回家,發現天氣有一絲寒冷,便穿回一件深色衛衣和羽絨外套。突然有人喊停我,我回頭一看,是你的家人,包括媽媽、爸爸和你的妹妹。我禮貌性地停下來,跟他們打招呼。不知道你告訴他們了沒,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分開了嗎?如果他們知道,又叫停我,是怎麽一回事呢?

 

你媽媽一把手將我拉過去,對我說好久不見。露出一副十分熱情的樣子,甚至叫我坐在她身旁。對我開懷大笑,又摟著我的手。跟現實的她截然不同。閑談中說了很多話,也從言語的綫索中知道,她早就得知我們分開的消息。她沒有怪責我,甚至沒有問起我分開的原因,只是一直跟我談天。偶爾你的父親也會加入話題,而你妹妹便適時取笑我。我都覺得無關痛癢。直至發現,原來你一直坐在對面,冷冷地吃飯,看過我一眼以後,再沒有把視綫放在我身上。你爸爸突然說:「你們還是很有默契呢。穿得那麽像。」我瞄了一下對面的你,果真,你也穿著跟我一樣的深色羽絨。這刻以後,我開始感到渾身不舒服。你的家人沒有爲意,更倒了一杯啤酒,說要跟我喝,我當然沒有拒絕,一口氣幹掉了。後來你媽媽提出叫我留下來一起吃飯,補充今天是你請客。因爲是自助式的露天燒烤,你的家人一起去拿食物,我只好乖巧地坐在你的對面。你仍舊沒有看我,專心地吃自己碗裏的東西。這時候,有一個陌生的人揮手,迎面而來,我露出疑惑的表情。我回頭看你,眼中透露這是誰的神情,理所當然,你沒有給我任何反應。

 

那個陌生人坐下來,自我介紹一番。

 

「你好,我是他的哥哥。你是不是就是他的……」

他提及敏感的話題前停下來,我才不至於那麽尷尬。我同樣禮貌地介紹自己,「啊你好,我叫安海薇。」

 

他點了點頭,說一早認識我了,好可惜只是沒有機會見面。我驚覺,原來你有一個哥哥,卻不曾告訴我。我告訴你哥哥,你的其他家人去拿食物,問他要不要去。他卻說,在這裏等有點悶,我們一起在附近逛逛吧,這裏的東西好有趣,相信你們會喜歡。(他這樣說,是要我和你一起逛嗎?)

 

我們三個人一同走,我站在左邊,你哥哥站在中間,而你只是百無聊賴地看其他東西。路途中我們在海鮮店外停留,我和你對某一盤蝦子有興趣,於是乎不小心就站在大家旁邊。當你意識到的時候,生氣得隨心就抛開一條魚就轉身離去,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條魚被你甩走。你哥哥輕拍我的肩膀說沒關係。「我弟的性格就是那麽奇怪,你別怪他。來,我帶你去一個好有趣的文具店。」

 

進入文具店,裏面有一台游戲機,十分龐大,比較似舊式網吧入面的機器。可是它有虛擬實境的功能,體驗起來還真的有感覺。反正,我和你哥哥玩得很投契,終於打贏最後的關卡,我才捨得退出游戲。好久沒有著迷於一個游戲了。你哥哥說,只是因爲我以前沒有遇到有趣的游戲罷了。(現在回想他說這話時十分隱晦)

 

我以爲時間過了很久,急著要回去,可是當我抬起手錶一看,發現晚上七點還未到。怎麽那麽奇怪,明明我在後樓梯已經花了好多時間,剛剛玩游戲又玩了好久,怎麽時間會過得那麽慢?

 

「瞧你玩得多投入。」突然,你哥哥幫我將凌亂的頭髮勾好在耳背。

 

我和他的眼睛對上了。一時不知所措,就在此時,他就突然上前抱住我。你哥哥和你的樣子有幾分相似,擁抱的力度、氣味,亦十分有你的味道。這種感覺,好安心,又好像再一次回到你懷裏一樣。於是我就這樣乖乖地待在你哥哥的懷抱裏,直至我瞄到你在看我,我才用力地推開你哥哥。

 

「你弟還在呢,這樣不太好。」

 

你哥哥搔頭,不好意思地笑著。隨後又問,你有沒有IG?然後伸出手機。我慷概地輸入我的賬號,可是我不斷輸入也找不到我的賬號,我覺得很奇怪,唯有倒過來叫你哥哥給他的IG,我回家把他加,並打算起行回家了。你哥哥窮追不捨,説要送我回家。我多次拒絕,可是他默默地跟在我身邊,我無可奈何。你卻不知道從哪彈出來:「要回去了,媽在等你。」

你哥哥攤開手,然後就走了。你臨走前,用了一個不屑的眼神看我一眼,然後離開。

 

然後,我便醒了。怎麽錯的人,又是我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海薇 的頭像
    海薇

    海薇的部落格

    海薇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