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追逐夏日尾巴的時分。常常記起往年凌亂不堪的自己,然後一次又一次組裝,整理自己的思緒。緩緩下降的太陽,為海面鋪上一層金黃色的金箔,徐徐海風吹過來,不太涼快,微風中帶著一絲熱氣。緊貼肌膚的衣物,被沾上了汗水。當時這些都不那麽顯眼。不要在傷心的地方逗留太久,那裏不值得佔據你的人生太多。
發生太多事情,來不及感受,便要完結。抓不住,就要消失了。
在勸説下,無法拒絕別人的邀請,報了兩個ocamp,一個是「社會學系」,另外一個是「Danso」。一下子認識了好多人,跟不同的人相處是一種挑戰,尤其是我這種不易交出真心的人。從何時開始,我對付出很吝嗇,不過這不是不無道理。正如,一杯咖啡不會無緣無故自己冷掉。不過,這似乎正在往我期望的大學生活進發。社會的模樣就是如此現實,在職場遇見的同事,未必能夠交心,但要懂得融入和討好,才不會被排外,工作上有困難就能得到幫助。即使,到最終還是得依靠自己。
我一如既往地貪心,渴望好多東西,卻未曾考慮過自己能否承受。當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時,我就留不到時間給自己。原來過於充實,反而會失卻深刻的一刹那,嘴唇蠢蠢欲動的開合,最終仍是吐不出什麽字句,寫不下動人心弦的句子勉勵未來的自己。忙著跟不同的人打交道,露出虛僞的微笑,我看著滿臉微笑的自己與内心厭惡的聲音糾纏,爭吵不斷。我一邊抱怨他們的爲人,一邊做著一樣不討好的角色。只有和B在一起,喝下酒精的時候,我才稍微懂得放鬆,以及看見天公造美的風景。我不敢跟別人說我撐不住,因爲我怕他們說我自討苦吃。人變了,分享的方式變了,喜歡的東西變了,喜歡你的人也變了,但你依然被喜歡的。也許少少的,但夠就好了。我每天對身心疲乏的自己說。瑣碎的雜事讓人意亂心煩,複雜,難以拆解,又不懂從何處訴説,就會不斷累積,直至生命歸零。
參與三個ocamp後,我漸漸意識到,未必是camp本身不有趣,而是我這個人不夠有趣。我雖期盼自己是個裝著有趣靈魂的器皿,但究竟何謂「有趣」?我又該如何分辨自己是不是一個「有著靈魂的人」?而不是一個披著他人的人皮,苟且偷生的存在。只知道夢裏的故事越來越具體,顔色鮮艷,帶給我的感受加劇逼真,仿佛是平行時空的自己,要將這些一點一滴傳遞給我。
生命中不必徒添任何有關誰的意外。歷經滄桑的我,沒有可能發光的樣子了吧。
追究到底,偏偏我不期望發生的事都會降臨。好比我剛接手的教跳舞班工作,我準備認真看待時,卻因爲Danso的練習時間,導致我不能繼續幫忙教跳舞。我正感受丁點成功感,讓學生對我留有印象而拼盡全力就被奪走。對於自己甚至出現了更多厭棄的聲音和怨懟,沒有憧憬沒有雀躍。要是Danso不像預期那般快樂,我又要後悔。
趁著暑假的尾聲,儘管會曬黑,我還是奔向海洋,躺在汪洋大海裏。向海時所有一切好的不好的,也始終只能是沈默的。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深沉,刷出浪的邊緣依然碎了,悲傷的故事仍然是寫不出幸福的結尾了,我們於是把生活走到這。只是你看、隔岸的彼花正放日晴月朗,還有人願意等著。也許迢遙相望未見蹤跡,但當你走上,會有人正巧走近,你們都是對方的隔岸,你們都是曾經落空的彼花,你們就是為了相遇。像這樣浪漫的,簡單的,無語的。我也終於見到慢慢上色的她了,她也是。
:「嗨自己,希望我們好好相處,來日方長。」
生活苦悶,或不盡人意,試著多走幾步,看看前方,也許陽光落在差幾步就到的地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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