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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那天一樣,風光明媚,陽光恰好灑在對面屋子的窗上,反射照進我的房間。依靠別人的一絲光,滲進了丁點熱度,這裏好像得到慰藉。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天氣,只有在我發呆的空檔,才會仰望那蔚藍的天空,望那雲朵飄散的瞬間,仍是覺得不可思議。它一直高掛在遙不可及的天邊。享受日常帶給我的歡愉,這種平淡穩定的日子,我以爲我終於擺脫了舊年的束縛。

 

我告訴自己,要提起精神。

 

新年是你最熱愛的節日。你說你要帶我參加家庭團拜。我很是雀躍。我既期待能融入B的家庭,更因爲二月包攬了美好的日子:媽媽的生日和情人節。我總是將不在意掛在口邊,但其實我還是那個熱愛儀式感的女生。而B,在心深處明瞭我是這麽一個口不對心的人,所以他在那天像夢境一樣,不可思議地攜著藍色玫瑰來到我跟前。可是,人生就在某一天突然發生意料之外的事,而這種意外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。這句話,確確切切地教曉我明白。B的外婆生病入院,家庭團拜取消了。被取消的事,還有快樂的權力。

 

明明只有二十八天,卻是最漫長的二月。

 

皮膚嚴重被侵蝕、Fuku的離去、告知父親的身體狀況變差,壞事仿佛接踵而來,這些事所帶來的感覺,是一種緩慢的蠶食。許多人抱過我,嘗試抱住我脆弱的軀殼,給予我一點支持和力量,但仿佛他們一用力,就能將我捏碎。快樂似是遙遙無期,儘管我努力填滿自己,内心的破口還是無法縫合。我只好喬裝,精心打扮自己,好讓自己,看起來過得很好。至少努力維持我的生活。或者説,生活將我逼不得已地往前走。

 

不好的念頭四處竄走,身手敏銳的我還是逃避不及,在一次的失手,陷入一陣子的劇痛。

 

記事簿的功課提醒已經滿了好幾頁,勞碌的課業進度使我在匯報和作業之間游走,頹靡不振只能留待晚上,犧牲睡眠的時間。我繼續做頻繁的夢,失聲痛哭的晚上,將累積起來的負面傾訴全都向B傾訴。我仍然強裝堅強地說:「都怪月亮的引力害我過於悲傷了。」他一直靜靜地聽我説。起先我仍想頻繁回去他所在的地方,但漸漸我便不敢去了。我害怕看見他冰冷的身軀,看見他始終不得釋懷的痛苦,所以我暫且保持距離,只容讓思念傳遞過去。我説服自己,這是磨練自己成爲更好的人的一個過程,日後翻開這本名爲「人生」的生活詩篇,每頁都是我自己的樣子,滿目瘡痍還是風光旖旎,都是我的。

 

有時候生活很悲傷,有時候自己很倔強,有時候星辰閃亮,有時候塵埃也飛揚。生命像詩篇,跌跌撞撞,渺小卻散發光芒。生命本來就是源源不絕,它能夠以各種形態降臨,縱然未必是你最期望的模樣,但至少此刻,不會單單被摧毀,繼而走向滅亡。反之,是得到重生的機會。

 

「你失去某樣東西。只是當刻的失去。將來能夠得到的,必然更豐盛。」你要這樣相信,因爲相信,才能繼續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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