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前,我們各人都到了適婚的年齡。我被邀約參加一場婚禮,抵達會場才發現周遭出席的,都是昔日的中學同學。但新娘新郎都不是我們中學所認識的,是因爲世界很小,所以兜兜轉轉還是有人將大家連結在一塊,包括你。只是,你我明明互相對望,你卻沒有過來跟我打招呼,我便確定這個時空的我們已經是分開了。
我儘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但好像無論做什麽,最終視線還是落回你身上。你照樣從容不迫地跟舊同學聊天,即使過了多少年,你的社交能力都沒變,仍是那位善談,人緣甚佳的男孩。
婚禮快結束,進行大合照的環節。由於現場十分多人,所以場面一度混亂,安排了好久。不知不覺,我被安排站在你前面,我心跳得很快。這種感覺,宛如帶我回到中學拍畢業照時,總希望自己能靠近你多一點,再多一點。奈何我們中間相隔了一班,加上身高的差距,畢業中裏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似的。
「咔擦——」我感覺到背部有一股暖流,像是有人輕輕將手放在我的肩上。
我沒有多想,畢竟當時人多,場面混亂,不小心有人把手搭上來借力都是合理不過的事。
離開會場前,我打算把身穿的禮服更換下來。踏出洗手間,發現你在門外等著我。你自然地拖起我的手,一路滔滔不絕,分享今天在婚禮上跟老朋友重聚時所說的趣事,我則靜靜地聆聽,同時思考現在是什麽情況。從言談舉止間,看來我們現在又是情侶。我點開你的IG,發現沒有了那個女孩的照片,難不成分手了?然後,這樣站在你身邊,我還是滿心歡喜。素來我是那個單單只要站在你身邊就感覺幸福快樂的女孩,對你的愛如舊的單純、濃厚。與此同時,我明白,無論是以前還是這樣的你,同樣忽略我的感受。畢竟,整場婚禮他都沒有主動陪伴我,直至結束才找回我,所以,他仍然不知道我的需要。
突然電話鈴聲響起,居然是B打來的,問我什麽時候回家。我把聲音壓低,敷衍一番就掛掉電話。你察覺我的神色慌張,笑言要檢查我的手機,我隨即刪除和B的通話和聊天記錄,假裝光明磊落地交出手機。你卻聳聳肩,表示根本不打算看。
我最近在想,未來的事不能預計。會否在十數年後,我們在街道上偶遇。以比較年長成熟的姿態,站在對方面前。恰巧你我單身,我們會不會重燃愛火,再度在一起。過去我們不懂事,未懂得愛人和跟另一半相處,那之後呢?我們還會有機會嗎?
記得不只B,許多人都有問我:假如現在他站在你面前,上天給予多一次機會,他要追求你,你會接受嗎?
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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