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都會希望拎到金牌、獎牌,但人生就喺咁樣,我哋好用力去完成一件事,雖然結果唔喺你想嘅咁,但起碼我地盡力過,無悔,唔好後悔!」
——2020東京奧運 李慧詩
金牌永遠只有一面。普遍大衆亦只會記得第一名,為第一個衝線的人發出最大的歡呼聲。這種光榮感,無疑成為每個人都希望成為冠軍的原因。
跑步生涯的日子不長不短——九年。小學加入田徑,第一次認真跑步,我根本不認為自己有獲獎的機會,甚至得到所有人望眼欲穿的冠軍。(小學除了在友校接力賽得過季軍外,未試過有個人獎)練習到某一個瞬間,中一莫名其妙進入決賽,中二列入頭四名,在教練的指導和發掘下,找到自己的專項,然後開始邁進更高水平的比賽,一次又一次超越對手,超越自己的最好記錄。試過堵塞在一個瓶頸,渴望比賽卻又害怕比賽。因為嚐過第一名的滋味,就害怕將其失去。於是變得更加努力,性格也加劇好勝,盡量保持冠軍這個身分。
不該被任何事物界定你的價值。但獎牌,尤其是金牌,是確切一個能被世人看見你努力的鐵證。連説話都省略,當人們看見你脖子掛上金牌的榮耀,一切盡在心中,顯然而見。
離開中學以後,跑步的機會好像也離開了我。最後一場比賽落在學界,也算完滿落幕,我得到我想要的成績。只是,在沙發慵懶頹靡的時候,我會有點懷念那段艱苦的練習日子,比賽前的煎熬和在賽道上的竭盡所能。曾經的我,是如此熱血的呢。我常常幻想,我可不可以成爲代表香港參賽;我能不能同樣有那種站在國際舞台的能力,諸如此類的天方夜譚。
我實在喜歡跑步的感覺。跑到快失去心跳,不能呼吸的難受,讓我徹底感受得到生命正在被燃燒,此刻我還在這裏,努力著,努力跑向終點。跑步的過程是孤單的,只能依靠意志撐到最後一刻,可是又會覺得,有好多人陪伴自己一起完成賽事。今天穿回中學的校隊服,在熟悉的地方跑步,好像回到最美好的那幾年。下課後,懷著期待又想逃走的矛盾心情練習,偶爾偷看球場上練球的男孩,轉過頭投身與隊友競賽追逐的賽道。汗水和歡笑,混合在一起,掉落在每一個角落。日子裏的褶皺與棱角,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總要在荒漠裏遊走一遍,在大雨裏失聲放縱一遍,才能明白那些太過於執著的快樂和悲傷,都不是恆常的絕對。我不想只是坐著懷念,我仍然想擁有奔騰的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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